丁年奉使，皓首而归；老母终堂，生妻去帷。

与子别后，益复无聊，上念老母，临年被戮；妻子无辜，并为鲸鲵；身负国恩，为世所悲。

且汉厚诛陵以不死，薄赏子以守节，欲使远听之臣望风驰命，此实难矣，所以每顾而不悔者也。

且足下昔以单车之使，适万乘之虏。

举目言笑，谁与为欢？

五将失道，陵独遇战，而裹万里之粮，帅徒步之师；出天汉之外，入强胡之域；以五千之众，对十万之军；策疲乏之兵，当新羁之马。

令先君之嗣，更成戎狄之族，又自悲矣。

何图志未立而怨已成，计未从而骨肉受刑，此陵所以仰天椎心而泣血也。

何谓不薄哉？

兵尽矢穷，人无尺铁，犹复徒首奋呼，争为先登。